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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唐 772 — 846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772—846 【介绍】: 华州下邽人,祖籍太原字乐天晚号香山居士又号醉吟先生
白季庚子。
德宗贞元十六年进士
秘书省校书郎
宪宗元和时,历迁翰林学士左拾遗、东宫赞善大夫
宰相武元衡遇刺身亡,居易首上疏,请亟捕凶手。
以越职言事,贬江州司马
穆宗长庆初,累擢中书舍人,乞外任,为杭州刺史,筑堤捍钱塘湖,溉田千顷。
久之,以太子左庶子分司东都,复除苏州刺史
文宗立,入为秘书监,迁刑部侍郎
大和三年太子宾客分司东都,遂居洛阳
晚年奉佛,以诗酒自娱。
武宗会昌二年,以刑部尚书致仕。
卒谥文
工诗,倡导“新乐府”运动。
诗文与元稹齐名,世号“元、白”。
晚年与刘禹锡唱和,又称“刘、白”。
有《白氏长庆集》等。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72—846 字乐天晚年自号香山居士
又号醉吟先生
排行二十二
下邽(今陕西渭南)人,郡望太原(今属山西)
先世本龟兹人汉时赐姓白氏
卒谥文,后人又称白文公
德宗贞元十六年(800)进士第
十九年中书拔萃科,授秘书省校书郎
宪宗元和元年(806)中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授盩厔(今陕西周至)二年集贤校理翰林学士
五年改官京兆府户曹参军翰林学士六年丁母忧去官。
此数年为谏官期间,屡上奏章请革弊政,为宦官及旧官僚集团所切齿痛恨,其“惟歌生民病”之辉煌组诗《秦中吟》、《新乐府》即作于此时。
十年六月,因上书论奏宰相武元衡被刺身死,主张捕贼雪耻,引起宦官及旧官僚集团不满,以越职言事之罪,自太子左赞善大夫贬为江州(今江西九江)司马。
后转任忠州(今重庆忠县)刺史十五年夏,被召回长安任尚书司门员外郎,旋改授主客郎中知制诰中书舍人
穆宗长庆二年(822)七月,自中书舍人出为杭州(今属浙江)刺史
敬宗宝历元年(825)太子左庶子分司东都再出为苏州(今属江苏)刺史
杭州及苏州期间,兴修水利,恤贫安民,深受百姓爱戴。
后返长安,相继出任秘书监刑部侍郎,愈感宦途险恶,乃于文宗大和三年(829)春辞刑部侍郎,以太子宾客分司东都洛阳(今属河南),自此未再返回长安
武宗会昌二年(842)刑部尚书致仕。
卒于六年八月,葬于洛阳龙门山
生平见李商隐唐刑部尚书致仕赠尚书左仆射太原白公墓碑铭》新、旧《唐书》本传。
年谱有宋陈振孙白文公年谱》、清汪立名白香山年谱》,以今人朱金城《白居易年谱》为详备。
白居易唐代著名诗人、散文家文学理论家,与元稹齐名,并称“元白”,然白实于元,故宋人钱易称“白居易为人才绝”(《南部新书》卷三)。
白居易之散文在唐代亦有甚高之地位,《旧唐书·元白传赞论》盛称其奏议为“极文章之壶奥,尽治乱之根荄”。
白居易之思想兼受儒、道、佛三家之影响,而“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之儒家思想实居主导地位,其早期“志在兼济”之讽谕诗乃其文学理论“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与元九书》)之实践,如《秦中吟》、《新乐府》组诗等均为讽谕诗之名篇,尤以《新乐府》五十首为最,不仅主题鲜明,措辞尖锐,且整体构架精巧缜密,体现叙事与议论之统一,突破“怨而不怒”之传统,描写人物形象细腻生动,确系诗歌领域一大创新。
“元和体”之创制亦为白氏之重大贡献。
所谓“元和体”,以作者个人言之,即包括其《长恨歌》、《琵琶行》等长篇歌行、《东南行一百韵》等长篇排律次韵相酬之作、流连光景之小诗,其中尤以“感伤诗”中之《长恨歌》、《琵琶行》,在当时已享“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之盛誉(唐宣宗白居易诗),后世且誉为“古今长歌第一”(何良俊四友斋丛说》卷二五)。
其余如“杂律诗”内景中寓情之《钱塘湖春行》、以白描手法见长之《问刘十九》等,皆能以小见大,以少多,成为千古传诵之名篇。
白氏之作虽伤于“大露太尽”(翁方纲石洲诗话》卷二),语言朴直,而其艺术特点乃“用语流便”(许学夷《诗源辨体》),平易近人,章法变化多端,每能以俗为雅,以故为新,“用常得奇”(《艺概·诗概》),“眼前能转物,笔下尽逢源”(张镃南湖集》卷四《读乐天诗》)。
晚年诗“极高妙”(赵令畤侯鲭录》卷七引苏轼语),愈益淡远旷达。
许学夷复谓其诗“叙事详明,议论痛快,此皆以文为诗,实开宋人之门户耳”(《诗源辨体》卷二八)。
总之,白诗之艺术境界须千锤百炼始能臻此,世以“轻率”讥之,实不足取。
江进之《雪涛小书·评唐》论白居易之历史地位云:“前不照古人样,后不照来者议。
意到笔随,景到意随,世间一切都著并包囊入我诗内。
诗之境界,到白公不知开阔多少。
较诸秦皇汉武,开边启境,名曰‘广大教化主’,所自来矣。
白居易诗文全集向无注本。
今人朱金城《白居易集笺校》最为完备。
研究著作有陈寅恪元白诗笺證稿》等。
资料汇编有陈友琴《白居易资料汇编》。
全唐诗》存诗39卷,《全唐诗外编》《全唐诗续拾》补诗38首,44句。
唐诗汇评
白居易772-846),字乐天,祖籍太原(今属山西),徙居下邽(今陕西渭南),生于新郑(今属河南)
幼聪慧。
建中末,两河用兵,寄家符离,播迁吴越
贞元十六年(800),登进士第
又登书判拔萃、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
元和元年,授盩厔
三年,除左拾遗,为翰林学士,居谏职内廷,直言无讳避;又为《秦中吟》、《新乐府》,指斥时事,故为权近所恶。
丁母忧,服除,授太子左赞善大夫
十年,上疏请捕刺武元衡之凶手,贬江州司马
量移忠州刺史
穆宗即位,召为司门员外郎主客郎中知制诰中书舍人,出为、苏二州刺史
大和初,任秘书监刑部侍郎
三年春病免,遂以太子宾客分司东都
河南尹太子少傅分司
会昌二年,以刑部尚书致仕。
晚年闲居洛阳,皈依佛教,吟咏自适,自号“醉吟先生”、“香山居士”。
卒。
居易元和中提倡新乐府,指斥时弊,反映民瘼,创通俗一派,影响深远。
元稹交厚,世称“元白”,诗称“元白体”。
晚年居洛,与刘禹锡唱和甚多,世称“刘白”。
自编《氏文集》七十五卷,宋初佚五卷。
今有《氏长庆集》(一名《白香山集》)七十一卷行世。
全唐诗》编诗三十九卷。
词学图录
白居易772-846字乐天晚号香山居士又号醉吟先生
祖籍太原,徙居下邽(今陕西渭南东北)
有《白氏长庆集》,存词30余首。
白居易772—846唐代诗人。
字乐天号香山居士醉吟先生
祖籍太原(今山西太原),后迁居下邽(今陕西渭南),生于河南新郑
贞元十六年(800)进士,后与元稹同登书判拔萃科
历任翰林学士江州司马襄州别驾苏州刺史太子少傅分司东都,后人又称白傅白太傅,官终刑部尚书
为新乐府运动的倡导者,与元稹并称“元白”,又与刘禹锡并称“刘白”。
曾作七律《卢侍御崔评事为予于黄鹤楼置宴,宴罢同望》《行次夏口,先寄李大夫》等诗,借黄鹤楼抒发自己忧国忧民之情。
全唐诗补逸
白居易字乐天,其先太原人,后迁居下邽
贞元十六年进士第元和初又擢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
左拾遗,出为江州司马,历刺、苏二州,以刑部尚书致仕。
会昌六年卒,年七十五。
补诗二首。
(复出一首)
居易字乐天
其先太原人
下邽
贞元十四年进士
元和元年制策乙等。
累转主客郎中知制诰
文宗朝授太子少傅
封冯翊县侯
会昌中刑部尚书致仕。
大中元年卒。
年七十六。
右仆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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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评论
元稹《白氏长庆集序》
乐天之长,可以为多矣。
夫讽谕之诗长于激;闲适之诗长于遣;感伤之诗长于切;五言律诗百言而上长于赡;五字七字百言而下长于情。
广大教化主:白居易
司空图《与王驾评诗》
元白力勍而气孱,乃都市豪估耳。
白乐天去世,大中皇帝以诗吊之曰:“缀玉联珠六十年,谁教冥路作诗仙。
浮云不系名居易,造化无为字乐天
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
文章已满行人耳,一度思卿一怆然。”
旧唐书本传
居易文辞富艳,尤精于诗笔。
自雠校至结绶畿甸,所著歌诗数十百篇,皆意存讽赋,箴时之病,补政之缺,而士君子多之,而往往流闻禁中。
仁宗朝,有数达官以诗知名,常慕“白乐天体”,故其语多得于容易。
《诗病五事》
白乐天诗词甚工,然拙于纪事,寸步不移,犹恐失之,此所以望老杜藩垣而不及也。
白居易亦善作长韵叙事,但格制不高,局于浅切,又不能更风操,虽百篇之意,只如一篇,故使人读而易厌也。
白乐天每作诗,令一老妪解之,问曰:“解否?
”妪曰解,则录之;不解,则易之
故唐末之诗近于鄙俚。
白乐天诗自擅天然,贵在近俗;恨为苏小,虽美终带风尘耳。
作诗贵雕琢,又畏有斧凿痕;贵破的,又畏粘皮骨:此所以为难。
刘梦得白乐天诗云:“郢人斤斫无痕迹,仙人衣裳弃刀尺。
世人方内欲相从,行尽四维无处觅。”
梅圣俞云:“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
元微之云:“道得人心中事。
”此固白乐天长处,然情意失于太详,景物失于太露,遂成浅近,略无馀蕴,此其所短处。
“亲家翁”、“开素”、“鹊楼河”,皆俗语。
白乐天用俗语为多,《赠皇甫郎中亲家翁》诗:“晚核嘉姻不失亲。
”又云:“月终斋满谁开素,须记奇章置一筵。
”又云:“凶似鹊楼河:
乐天云:“近世韦苏州歌行,才丽之外,颇近兴讽。
其五言诗文,又高雅闲淡,自成一家之体,今之秉笔者,谁能及之。
”然乐天既知韦应物之诗,而乃自甘心于浅俗,何耶?
岂才有所限乎?
法藏晬金》云:余尝爱乐天词旨旷达,人胸中。
有句云:“我无奈命何,委顺以待终。
命无奈我何,方寸如虚空。
”夫如是则造化均偏,不足为休戚,而况时情物态,安能刺鲠其心乎?
《朱子全书•论诗》
乐天人多说其清高,其实爱官职,诗中及富贵处,皆说得口津律底涎出。
《臞翁诗评》
白乐天如山东父老课农,事事言言皆着实。
张文潜云:世以乐夭诗为得于容易,而尝于洛中一士人家见白公诗草数纸,点窜涂抹,及其成篇,殆与初作不侔。
苕溪渔隐臼:乐天诗虽涉浅近,不至尽如冷斋所云。
余旧尝于一小说中曾见此说,心不然之,惠洪乃取而载之诗话,是岂不思诗至于老妪解,乌得成诗也哉!
余故以文潜所言,正其谬耳。
白氏集中,颇有遣怀之作,故达道之人,率多爱之。
陈后山云:陶渊明之诗,写其胸中之妙。
无陶之妙而学其诗,终为乐天耳。
青箱杂记》云:白乐天诗,达者之词也。
乐天之诗,情致曲尽,入人肝脾,随物赋形,所在允满,殆与元气相侔。
至长韵大篇,动数百千言,而顺适惬当,句句如一,无争张牵强之态。
此岂撚断吟须、悲鸣口吻者所能至哉!
而世或以浅易轻之,盖不足与言矣。
余最喜白太傅诗,正以其不事雕饰,直写性情。
夫《三百篇》何尝以雕绘为工耶?
世又以元微之与白并称,然元已自雕绘,唯讽谕诸篇差可比肩耳。
《艺苑卮言》
张为白乐天“广大教化主”。
用语流便,使事平妥,固其所长,极有冗易可厌者。
少年与元稹角靡逞博,意在警策痛快,晚更作知足语,千篇一律。
诗道未成,慎勿轻看,最能易人心手。
《艺苑卮言》
白极推重刘“雪里高山头早白,海中仙果子生迟”,“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以为有神助,此不过学究之小有致者。
白又时时颂李颀“渭水自清泾至浊,周公大圣接舆”,欲模拟之而不可得。
徐凝“千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极是恶境界,白亦喜之,何也?
风雅不复论矣,张打油、胡钉铰,此老便是作俑。
李维桢《读苏侍御诗》
香山以禅为诗,以诗为禅。
前乎此者,有王右丞;后乎此者,有苏端明,与香山材相等。
三人诗格多因时代,不必求异,不必求同,此其入禅深处。
夫无名,名之至也。
《诗薮•内编》
乐天诗世谓浅近,以意与语合也。
若语浅意深,语近意远,则最上一乘,何得以此为嫌?
明妃曲》云:“汉使却回频寄语,黄金何日赎蛾眉?
君土若问妾颜色,莫道不如宫里时。
”《三百篇》、《十九首》不远过也。
胡应麟《题白乐天集》
唐诗文至乐天,自别是一番境界、一种风流,而世规规以格律掎之,胡耳目之隘也?
刘全白语:白性倜傥,苦赋诗,尤工古歌。
才调逸迈,往往兴会属辞,古人之善诗者亦不逮。
白乐天诗,善用俚语,近乎人情物理。
元微之虽同称,差不及也。
《诗源辨体》
白乐天五言古,其源出于渊明,但以其才大而限于时,故终成大变。
其叙事详明,议论痛快,此皆以文为诗,实开宋人之门户耳。
《诗源辨体》
五言古,退之语奇险,乐天语流便,虽其相反,而快心露骨处则同;就其所造,各极其至,非馀子所及也。
司空图谓“元白力勍而气孱”,盖以其语太率易,不苍劲故耳。
《诗源辨体》
乐天五言古最多,而诸家选录者少,盖以其语太率易而时近于俗,故修词者病之耳。
然元和诸公之诗,贵快心尽意时纵恣自如,故予谓乐天诗在退之之下,东野之上。
或有取于东野而无取于乐天,非所以论元和也。
《诗源辨体》
乐天七言古,《长恨》、《琵琶》叙事鲜明,新乐府议论痛快,亦变体也。
《诗源辨体》
乐天五七言律绝悉开宋人门户,但欠苍老耳。
五言排律华赡整栗,而对尚工切,语皆琢磨,乃正变也。
《诗源辨体》
乐天诗,非不自知其变,但以其才大不能束缚,故不得不然。
观其《和答微之诗序》云:“顷者在科试间,常与足下同笔砚,每下笔时辄相顾,共患其意太切而理太周。
故理太周则辞繁,意太切则言激。
然与足下为文,所长在于此,所病亦在于此。
”故知其不得不然耳。
《诗辩坻》
何元朗最喜白太傅,称其“不事雕饰,直写性情”,不知此政诗格所由卑也。
白公讽刺诗,周详明直,娓娓动人,自创一体,古人无是也。
凡讽谕之义,欲得深隐,使言者无罪,闻者足戒。
白公尽而露,其妙处正在周详,读之动人,此亦出于《小雅》也。
《载酒园诗话又编》
白傅实一清奇之才,歌行、曲引、乐府、杂律诗,故多可观者。
其病有二:一在务多,一在强学少陵
率尔下笔,秦武王乌获争雄,一举鼎而绝脰矣。
《载酒园诗话又编》
选白诗从无精识,喜恬澹者兼收鄙俚,尚气格者并削风藻,此子瞻所云“不与饭俱咽,即与饭俱吐”者也。
《唐音审体》
白傅诗平易坦直,如家人妇子谈布帛菽粟事.自我作古,前人从无此格,岂非千古绝调,然必不可效也。
效他家不得,各随其力之所至;而效白体不得,将流为浅率俚俗。
刻鹄画虎之辨,学者不可不慎所择。
《古欢堂集杂著》
乐天(五律)极清浅可爱,往往以眼前事为见到语,皆他人所未发。
(七绝)山峙云行,水流花开,似以作绝句为乐事者。
《唐七律选》
乐天中唐一大作手,其七古五排,空前掩后,独七律下乘耳,然犹领袖元和长庆间
宝、太以后窃脂乞泽者,越若干年亦文豪也,若同时倡和,争相摩仿,终不得似。
如东家效西家,才分悬远。
《中晚唐叩弹集例言》
唐人至白香山,独辟杼机,摆脱羁绁于诸家中,最为浩瀚。
比之少陵,则泰山乔岳,一则长江大河。
忧乐不同,而天真烂漫未尝不同也;难易不一,而沉着痛快未尝不一也。
学者熟之,可以破拘挛,洗涂泽。
白居易诗,传为老妪可晓,余谓此言亦未尽然。
今观其集,矢口而出者固多,苏轼谓其局于浅切,又不能变风操,故读之易厌。
夫白之易厌,更胜于李(白)。
然有作意处,寄托深远,如《重赋》、《致仕》、《伤友》、《伤宅》等篇,言浅而深,意微而昆,此风人之能事也。
至五言排律,属对精紧,使事严切,章法变化中,条理井然,读之使人唯恐其竞,杜甫后不多得者;人每易视白,则失之矣。
《唐诗成法》
白傅才大如海,书破万卷,使生盛唐,当与李、杜并驱中原,未知鹿死谁手。
末季各有时尚,遂出真切平易,故往往失之浅俗,文章果关乎气运耶!
然虽无江河急流之势,泰华崭绝之峰,而中正和平,意如扪丝,兼以转折灵变,动循法度,所以超乎群伦之上,出乎众妙之中,至今脍炙人口,沁人心脾,良有以也。
后人或无其才,或不肯读书,喜其明白易解,妄步邯郸,止得浅俗,故日趋卑下耳。
呜呼,白诗岂易学者哉!
高澍然《种竹山房诗稿序》
乐天取源之地何?
杜子美是已。
夫白之疏达,视杜之沉郁不类也,要其性厚而气舒,体博而完固,何一非出于杜?
其视之甚易,得之甚逸,所谓不必似之,取其自然者耳。
兹所以为唐一大宗欤?
宋之欧阳永叔陆务观皆祖杜而宗白,复为宋大宗,则白之武往尾来,其源流远矣,学之者乌可不审其自哉!
《唐诗别裁》
乐天忠君爰国,遇事托讽,与少陵相同。
特以平易近人,变少陵之沉雄浑厚,不袭其貌而得其神也。
《唐诗别裁》
元、白译律,滔滔百韵,使事亦复工稳,但流易有馀,变化不足。
《贞一斋诗说》
五言排律,至杜集观止。
若多至百韵,杜老止存一首,末亦未免铺缀完局,缘险韵留剩后幅故也。
白香山窥破此法,将险韵参错前后,略无痕迹,遂得绰有馀裕。
故百韵叙事,当以香山为法。
但此亦不必多作,恐涉夸多斗靡之习。
《剑溪说诗又编》
白乐天中怀坦荡,见之于诗,亦洞澈表里,曲尽事情,俾读者欣然如对乐易友也。
然往往意太尽,语涉粗俗,似欠澄汰之功。
《唐宋诗醇》
唐人诗篇什最富者,无如内居易诗。
其源亦出于杜甫,而视为多……盖根柢六义之旨,而不失乎温厚和平之意,变杜甫雄浑苍劲而为流丽安详,不袭其面貌而得其神味者也。
周元公云:“白香山诗似平易,间观所存遗稿,涂改甚多,竟有终篇不留一字者。
”余读公诗云:“旧句时时改,无妨悦性情。”
中唐以后,诗人皆求工于七律,而古体不甚精诣,故阅者多喜律体,不喜古体。
香山诗,则七律不甚动人,古体则令人心赏意惬,得一篇辄爱一篇,几于不忍释手。
香山主于用意。
用意,则属对排偶,转不能纵横如意;而出之以古诗,则唯意之所至,辨才无碍。
且其笔快如并剪,锐如昆刀,无不达之隐,无稍晦之词;工夫又锻炼至洁,看是平易,其实精纯。
刘梦得所谓“郢人斤斫无痕迹,仙人衣裳弃刀尺”者,此古体所以独绝也。
然近体中五言排律,或百韵,或数十韵,诗研炼精切,语工而词赡,气劲而神完,虽千百岂亦沛然有馀,无一懈笔。
当时元、白唱和,雄视万代者正在此,后世卒无有能继之,此又不徒以古体见长也。
中唐诗以韩、孟、元、白为最。
韩、孟尚奇警,务言人所不敢言;元、白尚坦易,务言人所共欲言。
试平心论之,诗本性情,当以性情为主。
奇警者,犹第在同句间争难斗险,使人荡心骇目,不敢逼视,而意味或少焉。
坦易者多触景生情,因事起意,眼前景、口头语,自能沁人心脾,耐人咀嚼。
此元、白较胜于韩、
元、白二人,才力本相敌。
香山自归洛以后,益觉老干无枝,称心而出,随笔抒写,并无求工见好之意,而风趣横生,一喷一醒,视少年时与微之各以才情工力竞胜者,更进一筹矣。
故白自成大家,而元稍次。
白公五古上接陶,下开苏、陆;七古乐府,则独辟町畦,其钩心斗角,接榫合缝处,殆于无法不备。
白公之为广大教化主,实其诗合赋、比、兴之全体,合《风》、《雅》、《颂》之诸体,他家所不能奄有也。
若以渔洋论诗之例例之,则所谓广大教化主者,真是粗细雅俗之不择,泥沙瓦砾之不拣耳。
《五七言今体诗钞序目》
香山以流易之体,极富赡之思,非独俗士夺魄,亦使胜流倾心。
然滑俗之病,遂至滥恶,后皆以太傅为藉口矣。
非慎取之,何以维雅正哉!
《艺概》
常语易,奇语难,此诗之初关也;奇语易,常语难,此诗之重关也。
香山用常得奇,此境良非易到。
《艺概》
白香山乐府与张文昌王仲初同为自出新意,其不同者在此平旷而彼峭窄耳。
《岘佣说诗》
香山五言,直率浅露,殆无可法。
秦中吟》诸篇较有意思,而亦伤平直。
《岘佣说诗》
香山七古,所谓“长庆体”,然终是平弱漫漶。
其源出于程晓应璩,亦参法陶公,研淡为华,琢虚成隽,虽与微之同訾轻俗,要自神清。
《续古》十篇,夭条明丽,虽劲惭彭泽,高谢枚生,而挺秀缘情,正如子山拟阮,寓意微词,清思绝径。
唯与微之赠答,少损其韵,亦缘精神相属,动与形模也。
秦中吟》、《讽喻诗》,则染采王建,青蓝异色,各尽其妍矣。
《陈石遗先生谈艺录》
白诗之妙,实能于杜、韩外扩充境界。宋诗十之七八从《长庆集》中来,然皆能以不平变化其平处。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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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稹中唐 779 — 831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779—831 【介绍】: 河南人字微之
历举明经、书判拔萃、才识兼茂明于体用诸科,宪宗元和初左拾遗
论事为执政者所忌,出为河南,复迁监察御史
内官争厅,贬江陵士曹参军
元和末召拜膳部员外郎
穆宗长庆中荆南监军宦官崔潭峻进其歌词于帝,擢知制诰,进中书舍人翰林学士承旨,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裴度弹劾而罢相,出为越州刺史、浙东观察使
文宗大和中,官武昌节度使,卒。
诗风平易,与白居易齐名,时称元白,号“元和体”。
宫中呼为“元才子”。
越州窦巩唱和,号“兰亭绝唱”。
所作传奇《会真记》为后来《西厢记》所本。
有集。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79—831 字微之别字威明排行九洛阳(今属河南)人。
北魏鲜卑族拓跋部后裔。
八岁丧父,受异母兄排挤,随生母郑氏远赴凤翔,依倚舅族。
贞元九年(793)以明经擢第。
十九年,登书判拔萃科
元和元年(806),登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
元稹受知于宰相裴垍,任监察御史,勇于弹劾,得罪宦官权贵,贬为江陵府士曹参军
通州司马虢州长史
裴垍去世,元稹政治上失去倚靠,转而依附宦官崔潭峻。
元和十四年,回朝任膳部员外郎
次年,得崔潭峻援引,擢祠部郎中知制诰,迁中书舍人,充翰林学士承旨
长庆二年(822),以工部侍郎同平章事
居相位三月,为李逢吉所倾,出为同州刺史,历浙东观察使尚书左丞武昌军节度使,卒于镇。
其生平见白居易所撰墓志铭,新、旧《唐书》本传,及今人卞孝所著《元稹年谱》。
元稹为著名之传奇作家和诗人。
其诗与白居易齐名,并称“元白”。
风格相近,合称“元白体”。
元稹诗歌创作中,乐府诗占重要地位。
素推崇杜甫之创作,继承其“即事名篇”之精神,与李绅白居易等一同创作新乐府。
其后,又与刘猛李馀一同创作“虽用古题,全无古义”、“颇同古义,全创新词”之古乐府。
元稹诗中,艳体诗与悼亡诗最具特色。
前者大多是追念少时情人之作,后者则为悼念亡妻韦丛而作。
在诗歌形式方面,“古人酬唱不次韵,此风始盛于元、白,皮、陆”(宋严羽沧浪诗话·诗评》)。
元稹李绅合撰《莺莺传》及《歌》,是贞元元和间新兴之传奇体裁(参阅今人陈寅恪元白诗笺證稿》第一章)。
评者认为:“中唐诗以韩、孟,元、白为最。
韩、孟尚奇警,务言人所不敢言;元、白尚坦易,务言人所共欲言。
……此元、白较胜于韩、孟。
”(清赵翼《瓯北诗话》卷四)元稹诗文合集,名《元氏长庆集》,《四部丛刊》本及文学古籍刊行社影印钞本较通行,中华书局《中国古典文学基本丛书》本《元稹集》较完备。
注本有今人杨军《元稹集编年笺注》。
全唐诗》编其诗为28卷。
《全唐诗外编》及《全唐诗续拾》补诗10首,断句53。
唐诗汇评
元稹779-831),字微之河南(今河南洛阳)人。
贞元九年(793),以明经登第,十八年,举书判拔萃科,授秘书省校书郎
元和元年,复登制举甲科,授左拾遗,贬河南
四年,拜监察御史奉使东川,又分司东台,以执法不回触怒权贵,贬江陵士曹参军
九年,移唐邓从事,历通州司马虢州长史
十四年,征为膳部员外郎,累迁祠部郎中知制诰翰林学士中书舍人
长庆二年二月,拜相,六月,出为同州刺史
次年,授浙东观察使
大和三年,入为尚书左丞,寻出为武昌节度使,卒于镇。
白居易为至交,同倡新乐府,唱和极多,世称“元白”,诗称“元白体”。
有《元氏长庆集》一百卷,又《小集》十卷,均佚。
宋人辑有《元氏长庆集》六十卷行世。
全唐诗》编诗二十八卷。
元稹779~831唐代诗人、文学家
字微之别字威明河南洛阳人北魏昭成帝拓跋什翼犍十世孙。
少时即有才名,贞元十九年(803)以明经登第,授秘书省校书郎,曾任江陵府士曹参军翰林承旨学士等职,官至宰相同平章事)。
卒于江夏武昌武昌军节度使任所,追赠尚书右仆射
与挚友白居易共倡新乐府运动,世称“元白”。
有《元氏长庆集》。
曾数次在黄鹤楼宴游,其副手窦巩诗云:“时奉登楼宴,闲休上水船。
皇甫枚元稹烹鲤得镜》云:“丞相元稹镇江也,尝秋夕黄鹤楼
”《太平广记》中亦载有元稹黄鹤楼“烹鲤得镜”的轶事。
字微之
河南人
擢明经判入等。
校书郎
元和元年举制科。
对策第一。
左拾遗
穆宗朝擢祠部郎中知制诰
翰林承旨学士
长庆二年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同州刺史
改浙东观察使
太和四年武昌节度使
卒年五十三。
右仆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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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评论
白居易《河南元公墓志铭》
)尤工诗,在翰林时,穆宗前后索诗数百篇,命左右讽咏,宫中呼为“元才子”,自六宫两都八方至南蛮东夷国,皆写传之。
每一章一句出,无胫而走,疾下珠玉。
顾陶《唐诗类选沿序》
元相国白尚书居易,擅名一时,天下称为“元白”、学者翕然,号“元和诗”。
杜牧《唐故平卢军节度巡官陇西李府君墓志铭》
李戡语:自元和己来,有元、白诗者,纤艳不逞,非庄士雅人,多为其所破坏。
流于民间,疏于屏壁,子父女母,交口教授,淫言媟语,冬寒夏热,入人肌骨,不可除去。
吾无位,不得用法以治之。
广大教化主:白居易
……入室三人:张祜羊士谔元稹
黄滔《答陈磻隐论诗书》
大唐前有李、杜,后有元、白,信若沧溟无际,平岳干天,
韦毂《才调集序》
暇日因阅李、杜集,元、白诗,其间天海混茫,风流挺特。
《旧唐书•元稹传》
聪警绝人,年少有才名,与太原白居易友善。
工为诗,善状咏风态物色,当时言诗者称“元白”焉。
自衣冠士子,至闾阎下俚,悉传讽之,号为“元和体”。
苏轼《祭柳子玉文》
元轻白俗。
谢迈《书元稹遗事》
白居易同时,俱以诗名天下,然多纤艳无实之语,其不足论明矣。
元、内、张籍诗,皆自陶、阮中出,专以道得人心中事为工,本不应格卑。
但其词伤于太烦,其意伤于太尽,遂成冗长皂陋尔。
比之吴融韩偓俳优之词,号为格卑,则有间矣。
若收敛其词,而少加含蓄,其意味岂复可及也!
《臞翁诗评》
元微之李龟年说天宝遗事,貌悴而神不伤。
高秀实云:元微之诗,艳丽而有骨。
元、白皆唐大诗人。余观古作者必以艰深文浅近,必以尖新革尘腐,二公独不然。
元好问《论诗三十首》
排比铺张特一途,藩篱如此亦区区。
少陵自有连城璧,争奈微之识赋玞。
诗变体,往往宫中东色皆诵之,呼为才子。
然缀属虽广,乐府专其警策也。
白诗祖乐府,务欲为风俗之用。元与白同志。白意古词俗,元词古意俗。
元、白潦倒成家,意必尽言,言必尽兴,然其力足以达之。
微之多深着色,乐天多浅着趣;趣近自然,而色亦非貌取也。
总皆降格为。
凡意欲其近,体欲其轻,色欲其妍,声欲其脆:此数者,格之所由降也。
元、白偷快意,则纵肆为之矣。
钟云:元、白浅俚处,皆不足为病,正恶其太直耳。诗贵言其所欲言,非直之谓也;直则不必为诗矣。又二人酬唱,似惟恐一语或异,是其大病。所谓同调,亦不在语语同也。
唐七言歌行……太白少陵,化而大矣,能事毕矣。
降时钱、刘,神情未远,气骨顿衰。
元相、白傅,起而振之,敷演有馀,步骤不足。
元微之以杜之铺陈终始,排比故实,大或千言,小犹数百,为非李所及。
白乐天亦云:杜诗贯穿古今,诊缕格律,尽善尽美,过于李。
二公盖专以排律及五言大篇定李、杜优劣,不知杜句律之高,自在才具兼该,笔力变化,亦不专在排比铺陈,贯穿诊缕也。
深于杜者,要自得之。
《诗源辨体》
元微之少年与白乐天角靡骋博,故称“元白”,然元实不如白。
白五言古入录者,虽长篇而体自匀称,意白联络;元体多冗漫,意多散缓,而语更轻率,可采者不能十一。
……故知微之本非乐天俦耳。
《诗源辨体》
东坡言“元轻白俗”,昔人谓为定论。
尝读微之《连昌宫词》及七言律一二入选者,声气似胜,乌得为轻?
既而读其集,惟五言排律长篇及窄韵者稍工,馀不免太轻率耳。
《诗源辨体》
元不如白,乃是功有疏密,非才有大小也,观张文潜乐天,及微之《酬乐天诗序》,便可知矣。
《载酒园诗话又编》
诗至元白,实又一大变。
两人虽并称,亦各有不同。
选语之工,白不如元;波澜之阔,元不如白。
白苍莽中间存古调,元精工处亦杂新声。
既由风气转移,亦自材质有限。
《唐音审体》
元、白号称大家,皆以长篇擅胜,其于七肓八句,竟似无意求工。
《唐音审体》
元相用笔专以段落曲折见奇,亦前古所未有。其大篇多冗长,《才调集》所载多靡艳。
《唐音审体》
元相诗以风致宕逸自喜,世因有“元轻”之目……元白绝唱,乐府歌行第一,长韵律诗次之,七言四韵又其次也。
李长吉诗云:“骨重神寒天庙器。
”“骨赏神寒”四字,可喻诗品。
……元、白正坐少此四字,故其品不贵。
元稹作意胜于白,不及内舂容暇豫。
白俚俗处而雅亦在其中,终非庸近可拟。
二人同时得盛名,必有其实,俱未可轻议也。
《唐诗别裁》
白乐天同对策,同倡和,诗称“元白体”,其实远不逮白。
白修直中皆雅音,元意拙语纤,又流于涩。
东坡品为“元轻白俗”,非定论了。
元、白诗,言浅而思深,意微而词显,风人之能事也。
至于属对精警,使事严切,章法变化,条理井然,其俚俗处,而雅亦在其中,杜浣花之后不可多得者也。
盖因元和长庆间,与开元天宝时,诗之运会,又当一变,故知之者少。
而其即用现前俚语,如“矮张”、“短李”之类,断不可学。
元、白在唐朝所以能独竖一帜者,正为其不袭盛唐窠臼也。
张、王已不规规于格律声音之似古矣,至元、白乃又伸缩柚换,至于不可思议,一层之外,又有一层,古人必无依样临摹以为近者也。
诗至元、白,针线钩贯,无乎不到:所以不及前人者,太露太尽耳。
《读雪山房唐诗钞•七律凡例》
元微之太近甜俗,一篇而外,不可强登也。
其源与香山同出一科,而气格就衰,神情又减,《遣兴》诸章,情然苕秀,知非刻意之作;惟其璆然天籁,乃偶得之。
江陵三梦》,则潘岳悼亡,江淹清减,情至文生,古今一致,《曲江》百韵,与乐天讽喻同规。
《连昌》一篇,足媲华清《长恨》。
《元白诗笺证稿》
微之自编诗集,以悼亡诗与艳情分归两类……微之以绝代之才华,抒写男女生死离别悲欢之情感,其哀艳缠绵,不仅在唐人诗中不可多见,而影响于后来之文学者尤臣。
《元白诗笺证稿》
微之打题乐府,殊觉其旨趣丰富,文采艳发,似胜于其新题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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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蜕中唐 821 — ?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长沙人,守复愚号文泉子
宣宗大中进士
累迁右拾遗中书舍人
宰相令狐绹,出为华阴
商州刺史
工文。
有《文泉子》。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821?—? 字复愚长沙(今属湖南)人。
幼孤,母姚氏抚其成立。
会昌大中间岭南东川各地。
宣宗大中三年(849)荆州获解,次年进士第时称破天荒
初授寿州从官,再补校书郎,皆不久即去职。
大中末,任太学助教集贤校理
懿宗咸通四年(864)因言事得罪,贬华阴
累迁中书舍人户部郎中
官至商州刺史,约卒于僖宗乾符间
生平事迹散见《郎官石柱题名考》卷一一、陈寅恪刘复愚遗文中年月及其不祀祖问题》(收入《金明馆丛稿初编》)及其自撰《先妣姚夫人权葬石表》(《关中石刻文字存逸考》卷四)。
刘蜕工古文,文风奇崛,多愤激之言。
著有《文泉子》10卷,已佚,明人辑为《刘蜕集》6卷。
另《永乐大典》卷三一三四、《舆地纪胜》卷一五四收录刘蜕诗1首、断句2,《全唐诗外编》据之收入。
全粤诗·卷一二
刘蜕字复愚号文泉子
桂阳(今属广东连州)人。
学有根柢,二十四岁已著书满十卷。
又上书南海崔尚书贡旧《投刺书》一卷、《杂歌诗》二卷。
唐宣宗大中四年(八五○)中进士,累官右拾遗中书舍人左拾遗,以极论令狐绹之子滈恃权纳货,触怒权贵,贬华阴
商州刺史
生平著述甚丰,尝聚十五年所为文,封土掩埋,刻石为《文冢铭》。
后编集十卷,名《文泉子》,早佚。
明天启间吴馡辑为六卷,崇祯间闽人韩锡合为一卷。
事见《登科记考》卷二二、邹鲁《广东通志》稿《列传》。
诗四首。
全唐诗补逸
刘蜕字复愚长沙人
懿宗咸通间左拾遗
曾流寓于射洪,聚生平所为文,掘土埋于南山,刻石曰文冢云。
诗一首。
(《全唐诗》无刘蜕诗)
字复愚
自号文泉子
长沙人
大中时进士
累迁右拾遗中书舍人
宰相令狐绹
出为华阴
商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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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盛唐 701年1月16日 — 762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701—762 【介绍】: 陇西成纪人,其先人隋末流寓西域,故生于安西都护府所属碎叶城
中宗神龙初,迁居绵州昌隆县青莲乡,又尝寓居山东,故亦称山东人
字太白号青莲居士
少有逸才,志气宏放,飘然有超世之心。
十岁通诗书,被称为“天才英特”。
喜纵横术,击剑任侠,轻财重施。
青年时离蜀漫游,玄宗天宝初,入长安,经贺知章吴筠推荐,诏供奉翰林
但政治上不受重视,又受权贵谗毁,仅一年余即离开长安
天宝三载洛阳结识杜甫
二人于诗坛齐名,并称“李杜”。
安史乱起,永王李璘府僚,参与平乱。
永王兵败,坐流夜郎,中途遇赦东还,依族人当涂李阳冰
不久病卒。
其诗风雄奇豪放、清新飘逸,代表作有《蜀道难》、《行路难》、《梦游天姥吟留别》等。
有《李太白集》。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01—762 字太白号青莲居士排行十二陇西成纪(今甘肃秦安西北)人,其先隋末窜于碎叶(今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附近),李白即出生于此。
中宗神龙元年(705)随家迁居绵州昌隆县(今四川江油)
今人多从此说。
近人陈寅恪谓其先为西域胡人陇西李氏乃伪托(《李太白氏族之疑问》)。
其出生地亦多异说,或谓生于条支(今阿富汗加兹尼),或谓生于焉耆碎叶(今新疆库尔勒焉耆回族自治县),亦有谓武后神功年间迁蜀而生于蜀中者。
曾官翰林供奉,因称“李翰林”。
贺知章誉为“天上谪仙人”,后人又称“李谪仙”。
在蜀中度过青少年时代,玄宗开元十二年(724)出蜀漫游,南穷苍梧,东涉溟海,西入长安,北上太原,先后隐居安陆(今属湖北)徂徕山(在今山东)。
天宝元年(742)奉诏入供奉翰林
因得罪权贵,三载(744)赐金还山。
此后漫游梁宋、齐鲁,南游吴越,北上幽燕。
今人或谓天宝十二载(753)曾第三次入,学术界多以为开元年间天宝初两次入,不承认三入长安;亦有不承认开元年间曾入长安者。
天宝末安禄山叛乱,李白应召入永王李璘幕府,王室内讧,李璘兵败被杀,李白受累入狱,获释不久又被定罪流放夜郎肃宗乾元二年(759)三月于途中白帝城遇赦,返回江夏,重游洞庭、皖南。
上元二年(761),闻李光弼出镇临淮,时已届暮年,仍欲从军,半道病还,宝应元年(762)卒于当涂(今属安徽马鞍山)
代宗即位,曾以左拾遗召,其时已卒。
生平事迹详见魏颢李翰林集序》、李阳冰《草堂集序》、范传正唐左拾遗翰林学士李公新墓碑并序》及新、旧《唐书》本传。
年谱及考證生平之著作甚多,清人王琦、黄锡圭均有《李太白年谱》,今人有詹锳《李白诗文系年》,郁贤皓《李白丛考》,安旗、薛天纬《李白年谱》等。
李白一生以大鹏自喻,以“安社稷”、“济苍生”为己任,欲以布衣取卿相,不愿从科举入仕,然始终未能得志。
诗与杜甫齐名,杜甫饮中八仙歌》曾咏及,《沧浪诗话》誉之为“仙才”。
作品散失甚多,今存近千首。
内容丰富,有要求报效祖国、功成身退而发泄不得志之悲愤感情者,如《行路难》、《将进酒》等;有揭露政治黑暗、忧虑国事者,如《古风五十九首》、《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等;有蔑视权贵、鄙弃富贵者,如《梦游天姥吟留别》、《江上吟》等;有同情人民疾苦者,如《宿五松山下荀媪家》、《丁都护歌》等;有描绘高山大川自然风光者,如《蜀道难》、《望庐山瀑布》等;有歌唱爱情友谊者,如《长干行》、《黄鹤楼孟浩然广陵》等。
李白论诗主张天真自然,追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赠江夏韦太守良宰》)之境界。
其绝句感情真挚,形象明朗,语言朴素,意境含蓄,韵味深长。
其乐府歌行名篇则熔《庄》《骚》为一炉(龚自珍《最录太白集》),“以气为主,以自然为宗,以俊逸高畅为贵”(《艺苑卮言》卷四),感情激荡,形象雄伟,气势磅礴,色彩绚烂,常借神话传说,多用比兴、夸张手法,具有“风雨争飞,鱼龙百变”、“云从空,随风变灭”(《唐宋诗醇》卷六)之特色,形成独特之“纵逸”(《河岳英灵集》卷上)风格。
前人论李白诗歌之历史地位,常与杜甫并列。
韩愈云:“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调张籍》);胡应麟则云:“才超一代者李也,体兼一代者杜也。
李如星如日揭,照耀太虚,杜若地负海涵,包罗汇。
”(《诗薮》卷四)李集今存宋本《李太白文集》两种,皆诗文合刻,30卷。
一藏日本静嘉堂文库,有日本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影印本;一藏北京图书馆,为残本,缺卷十五至二十四,以缪曰芑本配。
清康熙年间缪曰芑曾据前一种翻刻,世称缪本。
注本今存元萧士赟《分类补注李太白诗》25卷;明胡震亨《李诗通》(与《杜诗通》合称《李杜诗通》)21卷;明朱谏撰《李诗选注》13卷,将200余首指为伪作,另编《李诗辨疑》2卷;清王琦《李太白全集》36卷,诗文合编,末6卷为附录,最为通行。
今人瞿蜕园、朱金城《李白校注》以王琦注本为基础,参校各本,旁搜唐宋以来诗话、笔记以及今人研究成果,加以评笺补充,考订谬误,较详备。
近年又有安旗主编《李白全集编年注释》和詹锳主编《李白全集校注汇释评》两种问世。
今人研究著作主要有詹锳《李白诗论丛》、王运熙等《李白研究》、罗宗强《李杜略论》、裴斐《李白十论》、郁贤皓《李白考论》等。
中华书局曾选择部分单篇论文于1964年出版《李白研究论文》。
资料汇编有裴斐与刘善良编《李白资料汇编(金元明清之部)》。
全唐诗》存诗25卷,《全唐诗外编》及《全唐诗续拾》补诗36首、断句10。
唐诗汇评
李白701-762),字太白号青莲居士
祖籍陇西成纪(今甘肃秦安)
出生地有蜀中、西域长安诸说,迄无定论。
少时居绵州彰明县清廉乡(今属四川江油),读书吟诗,遍观百家,好神仙,任侠仗义,曾手刃数人。
二十五岁辞亲远游,出三峡,游洞庭衡山、襄庐山金陵扬州
开元十五年与故相许圉师孙女结婚,留居安陆十年。
其间曾西入长安,北游太原
三十五岁后,迁居山东任城,与孔巢父等隐于徂徕山,号“竹溪六逸”。
天宝元年应诏供奉翰林
三载,因权贵谗毁,“赐金放还”。
洛阳,与杜甫相识,同游梁宋、齐鲁
曾受道箓于齐州紫极宫
后复漫游江淮吴越河北、梁宋等地。
安史乱起,入永王璘幕府
兵败,被捕下浔阳狱,长流夜郎
中途遇赦东还,漂泊于武昌岳阳豫章金陵宣城等地。
上元二年李光弼出镇临淮以六十一岁高龄前往从军,道病还,依族叔当涂李阳冰,寻病卒。
长于歌诗,嗜酒,人称“谪仙”。
杜甫齐名,并称“李杜”,在古代诗歌史上享有崇高地位。
李阳冰遗命,编其诗文为《草堂集》二十卷,又李白友人魏万编其诗为《李翰林集》二卷,均佚。
北宋宋敏求辑、曾巩编次其诗文为《李太白文集》三十卷,今存。
全唐诗》编诗二十五卷。
词学图录
李白701-762字太白号青莲居士
祖籍陇西成纪(今甘肃秦安东),隋末其先人流寓西域出生于安西大都护府碎叶城,五岁随父迁居绵州昌隆(今江油)青莲乡
天宝初供奉翰林
有《李太白集》,《尊前集》录其词12首。
李白701—762唐代诗人。
字太白号青莲居士,世人又称谪仙诗仙
祖籍陇西成纪(今甘肃静宁西南),先世流迁中亚,5岁随父定居绵州昌隆县(今四川江油县)青莲乡
出蜀后游历江湖。
天宝元年(742)应召入长安,任翰林院供奉,后因蔑视权贵遭谗出京。
今存李白诗共计1000馀首,有《李太白集》。
湖北游历、居住多年,结识孟浩然,二人多次到黄鹤楼上会客送友、饮酒赋诗,留下不少关于黄鹤楼的佳作,“鄂州杂诗碑”录存其诗十一首。
其中《黄鹤楼孟浩然广陵》为吟咏黄鹤楼的千古绝唱。
史书所载“崔颢题诗,李白搁笔”的佳话,更为后人津津乐道。
为了纪念李白,后人在蛇山建立了太白堂和搁笔亭
字太白
兴圣皇帝九世孙。
白生梦长庚星。
因以命之。
举有道不应。
天宝初长安
贺知章言于元宗。
召见金銮殿
论当世事。
奏颂一篇。
供奉翰林
高力士
摘其诗激杨贵妃
帝欲官
妃辄沮之。
遂求还山。
乃赐金放还。
安禄山反。
永王璘辟为府僚。
起兵。
逃还彭泽
败。
长流夜郎
会赦还。
代宗立
左拾遗召。
已先卒。
年六十馀。
文集二十卷。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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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评论
李白性嗜酒,志不拘检,常林栖十数载。
故其为文章,率皆纵逸。
至如《蜀道难》等篇。
可谓奇之又奇。
然自骚人以还,鲜有此体调也。
李阳冰《草堂集序》
凡所著述,言多讽兴。
自三代以来,《风》《骚》之后,驰驱屈、,鞭挞扬、马,千载独步,唯公一人。
故王公趋风,列岳结轨,群贤翕习,如鸟归
卢黄门云:“陈拾遗横制颓波,天下质文,翕然一变。
”至今朝诗体尚有梁、陈宫掖之风,至公大变,扫地并尽,今古文集,遏而不行;唯公文章,横被六合,可谓力敌造化欤!
才逸气高,与陈拾遗齐名、先后合德。
其论诗云:“梁、陈以来,艳薄斯极,沈休文又尚以声律。
将复古道,非我而谁与!
”故陈、李二集律诗殊少。
尝言“兴寄深微,五言不如四言,七言又其靡也,况使束于声调俳优哉!”
裴敬《翰林学士李公墓碑》
为诗格高旨远,若在天上物外,神仙会集,云行鹤驾,想见飘然之状:视尘中屑屑米粒,虫睫纷扰,菌蠢羁绊蹂躏之比。
欧(阳修)贵韩(愈)而不悦(杜)子美,所不时晓;然于李白而甚赏爱,将由李白超趠飞扬为感动也。
苏辙《诗病五事》
李白诗类其为人,骏发豪放,华而不实、好事喜名,时不知义理之所在也。
语用兵,则先登陷阵不以为难;语游侠,则昼杀人不以为非;此岂其诚能也哉?
始以诗酒奉事明皇,遇谗而去,所至不改其旧。
永王将窃据江淮白起而从之不疑,遂以放死。
今观其诗,固然。
唐诗人李、杜称首,今其诗皆在。
杜甫有好义之心,所不及也。
黄庭坚《题李白诗草后》
余评李白诗如黄帝张乐于洞庭之野,无首无尾,不主故常,非墨工椠人所可拟议。
李太白诗逸态凌云,映照千载,然时作齐梁间人体段,略不近浑厚。
至于李杜,尤不可轻议。
欧阳公喜太白诗,乃称其:“清风明月不用一钱买,玉山自倒非人推”之句。
此等句虽奇逸,然在太白诗中,特其浅浅者。
鲁直云:“太白诗与汉魏乐府争衡”,此语乃真知太白者。
王介甫云:“诗多说妇人,识见污下。
介甫之论过矣。
孔子删诗三百五篇,说妇人者过半,岂可亦谓之识见污下耶?
韵有不可及者,曹子建是也;味有不可及者,渊明是也;才力有不可及者,李太白韩退之是也;意气有不可及者,杜子美是也。
……杜子美李太白韩退之三人,才力俱不可及,而就其中,退之喜崛奇之态,太白多天仙之词,退之犹可学,太白不可及也。
唐群英,惟韩文公之文,李太白之诗,务去陈言,多出新意。
古今诗人有《离骚》体者,惟李白一人,虽老杜亦无似《骚》者。
元微之作李杜优劣论,谓太白不能窥杜甫之藩篱,况堂奥乎?
唐人未尝有此论,而始为之。
至退之曰:“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
不知群儿愚,那用故谤伤!
”则不复为优劣矣。
杜甫李白以诗齐名……然杜诗思苦而语奇,李诗思疾而语豪。
李白乐府三卷,于三纲五常之道,数致意焉。
……徐究之行事,亦岂纯于行义者哉!
永王之叛,不能洁身而去,于君臣之义力如何?
既合于刘,又合于鲁,又娶于宗,又携昭阳、金陵之妓,于夫妇之义为如何?
至于友人路亡,为权窆;及其糜溃,又收其骨,则朋友之义庶几矣。
王安石语:诗人各有所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此李白所得也。
同上引《雪浪斋日记》
或云:太白诗其源流出于鲍明远,如乐府多用《纻》。
子美云“俊逸鲍参军”,盖有讥也。
刘次庄语:李白则飘扬振激,如浮云转石,势不可遏。
李太白诗非无法度,乃从容于法度之中,盖圣于诗者也。
李太白终始学《选》诗,所以好。
太白诗者,要识真太白处。
太白天才豪逸,语多率然而成者。
学者于每篇中,要识其安身立命处可也。
李杜二公,正不当优劣。
太白有一二妙处,子美不能道:子美有一二妙处,太白不能作。
子美不能为太白之飘逸,太白不能为子美之沉郁。
人言太白仙才,长吉鬼才。
不然,太白天仙之同,长吉鬼仙之同耳。
沈光《李白酒楼记》
太白峭讦矫时之状,小得大用,流斥齐鲁
眼明耳聪,恐贻颠踣。
故狎弄杯觞,沉溺曲蘖;耳一淫乐,目混黑白。
或酒醒神健,视听锐发,振笔着纸,乃以聪明移于月露风云,使之涓洁飞动;移于草木禽鱼,使之岍茂褰掷;侈于闺情边思,使之壮气激人,离情溢目;移于幽岩邃谷,使之辽历物外,爽人精魄;移于车马弓矢,悲愤酣歌,使之驰骋决发,如睨幽并,而失意放怀,尽见穷通焉。
太白(诗)雄豪空旷,学者不察,失于狂诞。
(乐府)上格如《焦仲卿》、《木兰词》、《羽林郎》、《霍家奴》、《三妇河》、《大垂手》、《小垂手》等篇,皆为绝唱。
李太白乐府,气语皆自此中来,不可不知也。
陈绎曾诗谱
李白诗祖《风》《骚》,宗汉魏,下至鲍照、徐、庾,亦时用之。
善掉弄,造出奇怪,惊动心目,忽然撇出,妙入无声。
其诗家之仙者乎?
格高于杜,变化不及。
诗至开元天宝间,神秀声律,粲然大备。
李翰林天才纵逸,轶荡人群,上薄曹、刘,下凌沈、鲍,其乐府古调,能使储光羲王昌龄失步,高适岑参绝倒,况其下乎?
杨诚斋云:“李太白之诗,列子之御风也;杜少陵之诗,灵均之乘桂舟、骂玉车也。
无待者,神于诗者欤?
有待而未尝有待者,圣于诗若欤?
”……徐仲车云:“太白之诗,神鹰瞥汉;少陵之诗,骏马绝尘。
“二公之评,意同而语亦相近,余谓太白诗,仙翁剑客之语,少陵诗,雅士、骚人之词。
比之文,太白则《史记》,少陵则《汉书》也。
子美五言绝句,皆平韵,律体景多而情少。
太白五言绝句平韵,律体兼仄韵,古体景少而情多,二公齐尽其妙。
堆垛古人,谓之“点鬼簿”。
太白长篇用之,自不为病,盖本于屈原
徐伯传问诗法于康对山,曰:“熟读太白长篇,则胸次含宏,神思超越,下笔殊有气也。”
李攀龙《唐诗选序》
太白纵横,往往强穹之末。
间杂长语,英雄欺人耳。
李攀龙《唐诗选序》
太白)五七言绝句,实唐三百年一人,盖以不用意得之,即太白亦不自知其所至;而工者顾失焉。
《艺苑卮言》
太白古乐府,窈冥惝恍,纵横变幻,极才人之致。
然自足太白乐府。
王稚登《合刻李杜诗集序》
闻诸言诗者,有云:供奉之诗,仙。
拾遗之诗,圣。
圣可学,仙不可学;亦犹禅人所谓顿、渐,李顿而杜渐也。
杜之怀李曰“诗无敌”,李之寄杜曰“作诗苦”。
二先生酬赠,亦各语其极耳。
王稚登《李翰林分体金集序》
供奉读书匡山,鸟雀就掌取食。
散金十万如飞尘,沉湎至尊之前,啸傲御座之侧,口中不知有开元天子,何况太真妃高力士哉!
当其稍能自屈,可立跻华要,乃掉臂不顾,飘然去之,坎壈以终其身。
迨长流夜郎,与魑魅为伍,而其诗无一羁旅牢愁之语,读之如餐霞吸露、欲蜕骨冲举,非天际真人胸臆,畴能及此?
其放浪于曲生柔曼,醉月迷花,特托而逃焉耳。
刘世教《合刻李杜分体全编序》
陇西(李)趋《风》,《风》故荡詄,出于情之极,而以辞群者也;襄阳(杜)趋《雅》,《雅》故沈郁,入于情之极,而以辞怨者也。
趋若异而轨无勿同,故无有能轩轾之者。
李杜才气格调,古体歌行,大概相埒。
李偏工独至者绝句,杜穷极变化者律诗。
言体格,则绝句不若律诗之大;论结撰,则律诗倍于绝句之难。
然李近体足自名家,杜诸绝殊募入彀。
截长补短,盖亦相当。
惟长篇叙事,古今子美
故元、论咸主此,第非究竟公案。
李才高气逸而调雄,杜体大思精而格浑。
超出唐人而不离唐人者,李也;不尽唐调而兼得唐调者。
杜也。
太白笔力变化,极于歌行;少陵笔力变化,极于近体。
李变化在调与词,杜变化在意与格。
然歌行无常矱,易于错综;近体有定规,难于伸缩。
调、词超逸,骤如骇耳,索之易穷;意格精深,始若无奇、绎之难尽;此其稍不同也。
李杜二家,其才气本无优劣、似工部体裁明密,有法可寻;青莲兴会标举,非学可至。
又唐人特长近体,青莲缺焉。
故诗流习杜者众也。
备诸体于建安者,陈王也;集大成于开元者,工部也。
青莲才之逸,并驾陈王,气之雄,齐驱工部,可谓撮胜二家,第古风既乏温淳,律体微乖整栗,故令评者不无轩轾,
太白五言沿洄魏、晋,乐府出于齐、梁,近体周旋开、宝,独绝句超然自得,冠古绝今。
太白雄姿逸气,纵横无方,所谓天马行空,一息千里。
太白七言乐府接西汉之体制,掩六代之才华,自傅玄以下,未睹其偶。
至赠答歌行,如风卷云舒,惟意所向,气韵文体,种种振绝。
五言乐府摹古绝佳,诸诗率意而成,苦无深趣。
苏子由谓之“浮花浪蕊”,此言非无谓也。
李太白诗当得其气韵之美,不求片字句之奇。
太白长于感兴,远于寄衷,本于十五《国风》为近。
太白其千古之雄乎?
气骏而逸,法老而奇,音越而长,调高而卓。
太白七古,想落意外,局自变生,真所谓“驱走风云,鞭挞海岳”。
其殆天授,非人力也。
钟云:古人虽气极逸,才极雄,未有不具深心幽致而可入诗者。
太白诗,当于雄快中察其静远精出处,有斤两,有脉理。
今人把太白只作一粗人看矣。
太白于乐府最深,古题无一弗拟,或用其本意,或翻案另出新意,合而若离,离而实合,曲尽拟古之妙,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周敬曰:青莲雄姿逸气,变化无方,七古千载罕有并驱。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王元美云:“太白之七言律变体,不足多法。
”愚按:太白七言律,集中仅得八篇,骀荡自然,不假雕饰,虽入小变,要亦非浅才可到也。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太白五七言律,以才力兴趣求之,当知非诸家所及;若必于句格法律求之,殆不能与诸家争衡矣。
胡元瑞云:“五言律,太白风华逸宕,持过诸人,后之学者,才非天仙,多流率易,此论最有斟酌。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太白五、七言绝,多融化无迹,而入于圣。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太白七言绝多一气贯成者,最得歌行之体。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取高华奇逸者,咸左袒乎李;取雄浑沉厚者,独首推乎杜:要之二子不可高下定论。
胡元瑞谓李犹庄周,杜犹左氏,或庶几焉。
《诗源辨体》
太白歌行,窈冥恍惚,漫衍纵横,极才人之致……此皆变化不测而入于神者也。
《诗源辨体》
屈原《离骚》在千古辞赋之宗,而后人摹仿盗袭,不胜餍饫。
太白《鸣皋歌》虽本乎骚,而精彩绝出,自是太白手笔。
至《远别离》、《蜀道难》、《天姥吟》,则变幻恍惚,尽脱蹊径,实与屈子互相照映。
谢茂秦云:“太白诗歌若疾雷破山,颠风播海,非神于诗者不能。”
《诗源辨体》
太白歌行,虽大小短长,错综无定,然自是正中之奇。
太白胸中浩渺之致,汉人皆有之,特以微言点出,包举自宏。
太白乐府歌行,则倾囊而出。
如射者引弓极满,或即发,或迟审久之,能忍不能忍,其力之大小可知已。
要至于太白止矣。
无论诗歌与长行文字,俱以意为主。
意犹帅也。
无帅之兵,谓之乌合。
李杜所以称大家者,无意之诗十不得一二也。
烟云泉石,花鸟苔林,金铺锦帐,寓意则灵。
李太白之歌行,祖述骚雅,下迄梁、陈七言,无所不包,奇中又奇,而字字有本,讽刺沉切,自古未有也。
姚鼐《五七言今体诗钞序目》
盛唐人,禅也;太白则仙也。
于律体中以飞动票姚之势,运广远奇逸之思,此独成一境者。
《唐诗归折衷》
吴敬夫云:太白天才豪迈,托兴悠长,饮酒学仙、适以佐其苍茫之势。
他人为之,则滓矣。
故曰:气大则物之大小毕浮其形。
王摩诘微妙有禅理,然不在其作禅语中;太白缥渺有仙骨,然不在其作仙语中:此当从神味会之,难与俗子语。
《唐音审体》
冯复京曰:太白古诗全出己调,宋人乃谓出于子昂《感遇》。
子昂局促,太白萧散,乌可同日语!
《唐音审体》
冯复京曰:太白歌行曰神、曰化,天仙口语,不可思议。
其意气豪迈,固是本调,而转折顿挫,极抑扬起伏之妙,然亦有失之狂纵者。
此公才高如转巨虬、驾风螭,不可以为训。
《贞一斋诗说》
太白妙处全在逸气横出,其五言古从曹、阮二家变出,并不规模小谢,亦非踵武伯玉
《唐诗别裁》
太白诗纵横驰骤,独《古风》二卷,不矜才,不使气,原本阮公,风格俊上,伯玉《感遇》诗后,有嗣音矣。
《唐诗别裁》
太白七言古,想落天外,局自变生。
大江无风,波浪自涌,云从空,随风变灭。
此殆天授,非人可及。
《唐诗别裁》
集中如《笑矣乎》、《悲来乎》、《怀素草书歌》等作,皆五代凡庸子所拟,后人无识,将此种入选,嗷訾者指太白为粗浅人作俑矣。
读李诗者,于雄快之中,得其深远逸宕之神,才是谪仙人面目。
《唐诗别裁》
七言绝句,以语近情遥,含吐不露为贵;只眼前景、口头语而有弦外音,使人神远。
太白有焉。
五言绝句,右丞之自然,太白之高妙,苏州之古澹,并入化机;而三家中,太白近乐府,右丞苏州近古诗,又各擅胜场也。
太白七古不独取法汉魏,上而楚骚,下而六朝,俱归镕冶,而一种飘逸之气,高迈之神,自超然于六合之表,非浅学所能问津也。
《梅崖诗话》
太白七言近体不多见。
五言如《宫中行乐》等篇,犹有陈、隋习气,然用律严矣,音节亦稍稍振顿。
七言长短句则纵横排奡,独往独来,如活虎生龙,未易捉摸,少陵固尝首肯心醉矣。
)诗之不可及处,在乎神识超迈,飘然而来,忽然而去,不屈屑于雕章琢句。
亦不劳劳于镂心刻骨,自有天马行空,不可羁勒之势,若论其沉刻,则不如杜;雄鸷,亦不如韩。
然以杜、韩与之比较,一则用力而不免痕迹,一则不用力而触手生春;此仙与人之别也。
大,可为也;化,不可为也。
其李诗之谓乎?
太白之论曰:“寄兴深微,五言不如四言,七言又其靡也。
”若斯以谈,将类于襄阳孟公以简远为旨乎?
而又不然。
太白在唐人中,别有举头天外之意,至于七言,则更迷离浑化,不可思议。
以此为“寄兴深微”,非大而化者,其乌乎能之!
所谓七言之靡,殆专指七律言耳,故其七律不工。
龚自珍《最录李白序》
庄、屈实二,不可以并;并之以为心,自白始,儒、仙、侠实三,不可以合;合之以为气,又自白始也。
其斯以为之真原也矣。
太白亦奄有古今,而迹未全化,亦觉真实处微不及阮、陶、杜、韩。
太白胸襟超旷,其诗体格安放,文法高妙,亦与阮公同;但气格不相似,又无阮公之切忧深痛,故其沉至亦若不及之。
然古人各有千古,政不必规似前人也。
阮公为人志气宏放,某语亦宏致,求之古今,惟太白与之匹,故合论之。
太白当希其发想超旷,落笔天纵,章法承接,变化无端,不可以寻常胸臆摸测;如列子御风而行、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阁,威凤九苞,祥麟独角,日五彩,月重华,瑶台绛阙,有非寻常地上凡民所能梦想及者。
至其词貌,则万不容袭,蹈袭则凡儿矣。
大约太白诗与庄子文同妙:意接词不接,发想无端,如天上云,卷舒灭现,无有定形。
《越缦堂诗话》
太白七古,超秀之中,自饶雄厚,不善学之,便堕尘障。
古风运阴、何之俊响,结曹、王之深秀,第才多累质,振采未沉。七言雄放,多用典籍成语,正如乱头粗服,益见其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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